黎征_

我靠,我终于找回账号了orz

【曦澄】长乐(十二)

“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

带着哭过呐喊的绝望,

带着无声无助的彷徨,

从呼啸的风中滑落。”





江澄陪着陈子滇在外头闲聊了大半宿,她说话没头没脑,一会讲她自己小时候的事,一会又说今天镇子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零零碎碎的。江澄也就听着她讲,没事就嗯两句表示自己在听,他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这般好耐性了,原来金凌那小子在他耳旁嚷久了他都会把那臭小子丢回金陵台叫他小叔带去,今天居然静下心来听个傻丫头讲故事。


真是难得啊。江澄叹息,灌了一口汤。


恍惚间他又听见自个那铃响,垂眸看见陈子滇拿着树枝拨弄着,玩得不亦乐乎。


江澄也戳了戳她脑门,笑道,“干嘛呢丫头?”


“玩啊~”她接着戳那小铃,铃铛被戳得左右乱晃,江家的清心铃把她当作了普通物什玩着,江澄只觉得有些好笑。


江澄从乾坤袋里掏出个铃铛,那是给江氏门下弟子所佩的,虽没他那个好,但清心静神的功效一样也少不了。


他捻着铃铛在陈子滇面前晃了晃,问道,“喜欢么?”


陈子滇咬着手,眼睛盯着那铃看,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


“那以后你来我家,我就把这个铃送给你,行不行?”江澄这语气活像个拐孩子的人贩子,但江小宗主不是真想拐人,貌似要被拐走的陈子滇也只算是个大孩子。


江澄想陈子滇和他同为地坤,算是个伴,这丫头偏又是个傻的,那日被人发现了身份骗走了可就不好了,谁不知道那些个有天乾的世家想地坤都快想疯了,这会要出了一个地坤被发现了,还不抢得头破血流。


地坤就像个人人争夺的香饽饽,抢来抢去,抢到了以此为傲一时,接着这“香饽饽”就成了生育工具,为世家生下足够优秀的继承人,以在仙门中立足。


江澄原以为这丫头好拐得很,却没想到她听了后就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着,“不行不行,我得陪着阿姊,阿姊对我好,我走了阿姊就很孤单了,她会难受的。”


“那…你们一家人都去的话,你来不来呢?”江澄一听,改了说辞,反正就是多了几张嘴吃饭,他莲花坞又不是养不起。


陈子滇依旧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家,我不走,爹娘不走,阿姊也不会走的。”


江澄没辙,他既不能把这山头挪去莲花坞,也不好把这傻丫头敲晕了扛回去,日后要照顾到的话,怕是会很麻烦。


这边江澄还在想着,却又听见陈子滇没头没脑地忽然问了一句,“哦对了,小哥哥,你见过,那个红色的水吗?”


“红色的?”是…血水?江澄暂且放弃了拐人回家的念头,他把铃塞到陈子滇手里,继而想了想,蓝曦臣早上在莫匀那尝的山泉水里便有股血腥味,难道傻丫头看到的是那夹了血的山泉?


陈子滇爱不释手的玩着铃,脸上笑嘻嘻的,“对啊对啊,可红了。”她撅着小嘴,眼珠儿一转,又道,“跟沅哥哥的衣服一样红。”


沅哥哥的话…是千沅吧。江澄思索着,先前从千府丫鬟那得知,这位二少爷自娘胎里出来后便身体不好,从小到大药汤不断,却还是先人一步,离开人世。生前让莫匀教着读了些书,那时本来身体还欲渐转好了些,可以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出门看看景,谁知几月前去外地游玩时病情恶化,愣是没救回来,二十出头就去了。


想到这,千大小姐和二少爷关系貌似不好,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千沅母亲是个歌姬,千家家主见其貌美,又能歌善舞,便动了心思把人弄进了府。歌姬头胎生了男娃,但被千家主母抱了走,掐死在襁褓中。歌姬悲痛欲绝,想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那人两手一动便没了声息。因这回事,歌姬没养好身子,生第二胎的时候破了羊水,孩子保了下来,大人却没了。第二胎就是千沅,身子随了他娘,也因为如此,千家主母也没想再杀个短命鬼来染一手的血腥,也就任由其自生自灭,他家家主也不看重这个儿子,想到了就唤过来问问最近怎么样,没想到就觉得自己府上没这个人。


“沅哥哥好久没来了,之前先生会带他一起来的,可是我现在天天都看得见先生,却见不着沅哥哥了…”陈子滇小嘴一撇,沮丧道,“沅哥哥是不是被藏起来了啊?”


江澄不晓得怎么跟陈子滇说千沅早就死了,在她的认知里,死了跟离开了没什么区别,大抵不过是前一个永远见不到后一个尚还有些希望的分别吧。


都想在这世上长长久久地活着,殊不知活着才是真痛苦,心上平白多添几道分离的伤痕罢了。


江澄抬手抚上她头顶,他不太会安慰人,自己那张嘴出来的多是些扎人心窝的刀子话,鲜有甜言蜜语来安慰人,以前魏无羡就嬉笑着说他这般日后定然娶不到仙子,媒婆上门说媒定然都要被他那张嘴给气死。


江澄那是自然是气魏无羡嘴里一样没好话,成天怼他,没个正形。但放现在来讲他倒是不会再放在心上了,左右他是个地坤,娶不了人,自然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家的,他也不打算成亲,有金凌陪着他足矣,莲花坞可以交由门内弟子来管理,两年前他去外除祟时,捡了根好苗子回来,好好教导一番,定不会差。


比魏无羡那没心没肺的茬好出了几百倍。


“或许是有事吧,总会来的。”江澄道,“你说的那处红水,可以带我去看看么?”


陈子滇抬头望着他,甜甜一笑,“好啊。”她把汤碗往盒里收,然后小步往房里跑去,再出来时手里提了盏小灯,拇指大小的红色火焰在其中翻滚跳跃。


“小哥哥,你不叫白衣服的哥哥一起去吗?”


江澄抬头看了眼月亮,估摸着亥时早过了,蓝曦臣此刻当是睡得雷打不动的时候,他抬手抚上她头顶,笑道,“不叫了他了。走吧丫头,我们自个去。”


陈子滇露出个笑,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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