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

【羡澄】阑珊（十七）

——本章羡澄感情有突破啊!

——文章逃亡时期提及

——弱弱问一句完结之后会有人给我写个长评吗……

　　“我该是个怎么样的人？”江澄对上魏婴双眼，问道。

　　怎么样的人，江澄刚刚已经得到了一个过于恶毒的回答了。的确，他如今算不上什么人物，没什么举足轻重的分量，这一点杨晓并没有说错。而魏婴在这蜀城的满城流言之中所塑造出的形象，也却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魏婴一时间沉默不言， 他俩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寂静无声的空荡小巷，虽然只是刚刚入夜的时候，一边的热闹喧嚷还能顺着夜风传入耳中，但此刻的气氛却如同凝固住了。

　　“魏婴，给我个回答。”

　　你说你喜欢我，我不知该不该信，凡事总该有个理由，可我却连自己在你心中是何等的模样都不晓得，怎么能轻易答应？

　　魏婴蓦地笑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真挚，话语也是极尽的温柔，“你是一个值得世间最好，值得被人所爱的人。”

　　“我喜欢你，不论品行、身份、样貌，仅是为了一个江晚吟。”

　　“如果可以，江晚吟，我想陪着你。不是一天、一月、一年，而是我魏婴的一辈子。”

　　江澄听过的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很多，许诺的、欺骗的、真心的、虚假的，无时无刻都充斥在耳边。

　　他想啊，魏婴是多么傻地一个人，这么一句话，他就轻轻易易地说了出来，那么笨拙，又那么动人心扉。没有什么词藻华丽的赞美，仅仅一句普普通通的“我喜欢你”和“只为了一个你”。

　　江澄感觉心里最柔软的一块被一只手轻轻敲击着，那个渴望得到一丝关爱的江澄正在一点点苏醒。他望着魏婴的脸，鼻头一酸，竟有些想哭的冲动。他张开手，抱住了魏婴，把耳朵贴在了这人的心口处，“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心脏使他内心稍稍平静下来。

　　他说道，“谢谢你，魏婴。”

　　“再给我点时间吧，我……再想想……”

　　再想想是否要为了我的复仇，而伤害你。

　　

　　

　　楚星是在八年前来到江家的，平日里就负责收集点信息再当个保镖，没什么别的大作用。他那家小店了等了魏婴快三个小时才看见了魏婴的身影自夜色之中而来。

　　魏婴叫了盘点心，在等着上菜的时候他开口道，“说吧，我义父让你去查他什么？”

　　“……”楚星纠结着要不要说，说了就是违背了江枫眠的吩咐，不说便是得罪了魏婴，往后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说话啊。”魏婴不耐烦地催促道，“少在我这装哑巴。”

　　“老爷让我……查查江先生的身世、品行、以及……”这江家等了几年迟早得归魏婴管，楚星几番思索下还是决定告诉魏婴，反正也拖不住，倒不如给自己留个后路，日后好接着在这混下去。

　　“以及什么？”

　　“以及往前是否与他人有过情感的纠结。”

　　魏婴一听有些好奇，“查出来什么了吗？”

　　楚星摇摇头，答道，“没有，干净得很。”

　　魏婴一听便笑了，说道，“那还有什么好查的？早说了晚吟顶好一人让他别担心。”

　　楚星附和着点点头，“少爷说得对，江先生很好。”

　　那盘点心端了上来，还热气腾腾的。魏婴推着盘子到了桌中间，“吃吧，看你跟着也挺累。”

　　“谢谢少爷……”

　　

　　江澄是坐着黄包车回来的，他给魏婴说明了之后对方也答应了给他多一些时间想想。毕竟这种关系在蜀城也不多见，两个男人之间私下里玩玩别人也只笑笑，不多大在意，而像魏婴这种说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却是头一个。

　　再过几日就是虞家老爷子的生日宴演出位置的选拔，这演出对江澄来讲可是有这重大的意义，万不可出差错。

　　他的流亡，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江澄母亲那代，虞家一共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长子虞休慈眉善目，却性子懦弱胆小，五年前已因病去世；次子虞昊，也就是现在的虞家管事的老爷子，一副精明模样，鬼点子也是最多，一肚子坏水流不尽；幺女虞紫鸢是唯一一个得那时的虞老太太心的，巾帼不让须眉，也是当时唯一一位女司令。可却一见江枫眠误其终身，匆匆卸甲归家，下嫁给一个商贾人家，到最后还落得一个携一双儿女回娘家的话柄给人讲。

　　虞老太太自是巴不得女儿回来的，这桩婚事她本就不是很满意，也看得出江枫眠心不在虞紫鸢身上，她不愿女儿受委屈，可也拗不过虞紫鸢，只得答应了这事。为此，她动用家族势力协助江家，好让江氏商途一路通畅，也让江枫眠多少念着这份情意好好待虞紫鸢些。

　　这十一、二年过去了，两夫妇虽算不得和美，但也融洽，可这魏婴一来，表面上的平静就被打破了。一年之间，大大小小的争吵不断发生，严重的时候还差点动起手来，一气之下虞紫鸢便带着江厌离和江澄回了娘家，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虞紫鸢这一回来有人欢喜有人忧，高兴的自然是虞老太太，这忧的便是虞昊了。他老早便知道母亲有把虞家交给小妹管的意思，他们家三个孩子，大哥继位名正言顺，小妹受宠无可厚非，偏生只有他虞昊，处在个尴尬至极的位置，不论怎么算这家主的位置都落不在他头上。

　　想要的得不到怎么办，那就只有灭掉眼前的威胁了。虞老太太身体不算好，虞昊算着机会激得她旧病复发，老太太人直接一口气没提上来，死在自己儿子手上。

　　虞老太太一死，虞休又是个墙头草，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那种，所以当虞紫鸢受到虞昊迫害的时候他也没有帮忙，唯一做的事就是在虞紫鸢死后替她立了个碑，顺便给那个落入河中连尸骨都找不到的江澄埋了个衣冠冢。

　　江澄始终记得，母亲是被虞昊手下的人一枪枪打死的。身上十七八个血窟窿，流着血，把她那一身紫衣染得血红。血是那么烫，那么热，溅到脸上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要被烫伤了。

　　来杀他们的人好多，三四十个吧，江澄那时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怯懦地躲在母亲身后不知所措。

　　那天姐姐刚好去金家了，什么也不知道，流亡是他也再没见到过她，而他的父亲，一点找人的意思都没有，听闻此事后去金家接回了江厌离，再顺道在葬礼上露了个面后就匆匆离去了。

　　他宛若一个没有用的弃子，被所有人所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