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_

我靠,我终于找回账号了orz

【羡澄】双行·熏风误(伍)

——拖剧情一时爽,一直拖一直爽

——下章羡澄联手打怪

——推荐BGM:双笙 《镜花水月》






  贰拾叁.

  “宗主,静心。”江桢见状,提醒道,“杯子已经裂了,您再握着会碎的。”

  江澄被那冷清的声音唤回了神,杯中的烫手的茶水果然从裂痕中缓缓渗出,烫红了手心。他放下茶杯,拿着桌上的锦帕擦了擦手,江桢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桌上干净完好的杯子给江澄换了去,又倒满了茶水递去,“宗主请用。”

  江澄接过,他没有端起,只是安静地盯着微微晃着的水面出神。

  围猎前是一场简单的寒暄和宴席,江澄看见魏无羡便没了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作罢。反正已经辟谷,吃不吃都无所谓,图个口腹之欲罢了。

  魏无羡倒是吃得开心,碗里的还未吃完蓝湛便会给他夹菜,堆得满满的,姑苏蓝氏的宴席上唯有他那一桌上可得见辛辣,红艳艳的一片在一盘盘白菜豆腐中极其显眼。他偏头就对着蓝湛眯眼一笑,旁边的蓝湛也微笑回应。

  江澄为自己前几日因魏婴到来的消息而触动几分的心发笑,他在心底冷哼,“什么挽回,这不过得开心极了……”


  贰拾肆.

  宴席散后各家便去了那处山林,期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魏婴死活不肯跟着蓝湛一起进去。

  此次围猎与先前不同,以前都是百家处于同一片区域最后比较谁的猎下的凶灵靶更多,而此次因场地过大,故而给每家划了相同大小的区域各自去围猎。

  按理讲魏无羡已与蓝湛合籍,围猎自然是要去姑苏蓝氏的划区的,可临进时他就忽然变了脸,先前笑嘻嘻的面容顿时阴沉如墨,怎么的都不愿跟着蓝家人进去。

  蓝湛没办法,兄长尚未出关,叔父又鲜少参与这种活动,若是他为了照料魏无羡而退场,蓝家的那十余个小辈便没人看管了,万一遇上什么事便是孤立无援了。

  如此,蓝湛只得跟魏婴商量着,“那之后便在来时的小镇前见。”他交代道,“我会尽快赶来的。”

  魏婴漫不经心拨弄着陈情上的流苏,他眼尾上挑,不在意地附和道,“知道了。”

  蓝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魏婴,你有些不一样。”

  一时欢颜笑语,一时冷眼相待,简直天差地别。

  “哦?”陈情在魏婴指尖转动,血红色的流苏划过一个完整的圆弧,他勾唇微微一笑,“不一样么?”

  那双眼眸中似是讥讽又似是单纯的满是笑意,让蓝湛看得极其不适,好像他还是个局外人,掺和不进魏婴身边。

  此刻魏婴收好陈情握入掌中,他转身便走,玄黑的单衣衣摆被风吹动,高束的发丝飞扬。

  “我可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他唇角弯起些弧度,可透过那双眸子却看不出任何笑意,“倒是你啊蓝湛,看清楚皮囊下的东西才好。”

  “我啊,一向如此。”



  贰拾伍.

  所幸姑苏蓝氏与云梦江氏的猎区隔得不远,魏婴靠腿还能走到那去,但时间耗费实在太多了,他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下了山,走到江氏猎区又耗去了半个时辰。

  他花了太多时间,便是个双脚健全的普通人,走过去也不过一个时辰。

  若有人此刻站在魏婴旁边,必定会被他脸上神情变化之快而惊吓到。

  一时恐惧万分,一时凶恶异常;一时痛哭流涕,一时脸色阴沉。

  看样子完全不像个正常的人,好似一具躯体中硬生生容入了两个灵魂,此刻正撕扯着对方,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魏婴在这山口前磨蹭了许久,每当他想要进去时,身体内的另一个人便会抢过这具身体的主导权把步子收回。

  他气愤地一拳砸在树上,手指破了皮,也震落许多枯黄的叶子,魏婴恶狠狠道,“再不安分点!咱俩就一起神魂俱灭,谁也别想好过!”

  魏婴双眼红得似是能滴出浓艳鲜血,周身煞气环绕将他衬得似是地狱走来的恶鬼,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安分了些,委委屈屈地缩在了角落里,不敢再出声。

  魏婴暗啧道,果然跟傻子讲话半点用都没有,还是恐吓来的好。

  他现在可真不敢拉着体内的莫玄羽一起死,不然还会有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来给他献舍,他跟江澄的事还没了,怎么可以再死一次?

  当年莫玄羽拿着一本他的手稿残本献舍,画的阵法不全,魏婴的魂是招来了,可他没把自己的魂魄给择出去,导致现在他们一体双魂。莫玄羽作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子自然是比魏婴这个外来的占优势,自从共体后他俩以前记忆就互通了,虽然稍有残缺,但大抵是相同的。莫玄羽傻乎乎地权当那是自己的记忆,便真以为自己是那献舍而来的夷陵老祖魏无羡了。好在魏婴坚持不懈找到夺取身体主导权的方法,但等他可以自由使用身体时,他跟江澄的关系已经直坠冰窟了,就连魏无羡与蓝湛的关系都木已成舟,合籍大典已办了半月有余了。

  魏婴简直心如死灰,逮着莫玄羽就想拿着随便来个对穿。可莫玄羽的魂要是没了,他也得跟着死,到那时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每天都跟莫玄羽抢着这具身体,每次睁眼最先看到的都是蓝湛,万古不变的一张脸,唇角都不带翘一下的,无聊得很。大梵山上那么多仙门中人,怎的偏偏就看中了这个小古板?半点审美也无,分明江澄就在旁边!

  魏婴解决完莫玄羽后便快速窜进了山林中,山中迷雾重重,一层层厚重如幕布般的白雾环绕着山林。这片山的树干呈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连叶片都像被镀上一层浮动的血光。足下的叶片很厚,踩上去便是一声“吱呀”响,这令人觉得不安,就像在黑夜中行走,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脚踏空然后掉入万丈深渊。

  魏婴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他能用以防身的仅有陈情,不怕邪魔妖怪,只怕足下踏空一觉跌入悬崖,他没有金丹,掉下去就是孤立无援。

  他捡起地上一块较锋利的石块在树干上划下一道痕迹,等魏婴把石块揣进了腰间袋中,一声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传入耳中。

  魏婴猛然抬起头,一朵绛紫色的九瓣莲隔着白雾在他眼前出现,这是……云梦江氏的信号烟花!

  的确,这里的情况显然比其他山头奇怪,妖雾弥漫,难以辩路,寻常人进去了怕是再难出来,想必这处便是那蛇妖栖身之处。

  魏婴心急如焚,他也不顾不得什么会不会迷路,直冲冲地往烟花升起的地方跑去。


  贰拾陆.

  “药呢?把药拿来!”江夙急得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江桢侧靠在树干上,脸色灰白,嘴唇发紫,她手脚冰凉得像是冬天的玄铁,裸露在外脚腕上是两个小小的牙印,正朝外流着发黑的脓血。

  江铭赶忙从乾坤袋中掏出几个大大小小的瓷瓶,江夙拿过后快速查看一番后倒出几粒喂入江桢口中,但江桢脸色依旧不见好转,苍白得似易破的纸。

  他们一进山林后四周便开始漫起白雾,那雾似是特意将他们与江澄隔开,没一会便看不见江澄的身影了。江桢吩咐所有人必须待在一起以保证各自的安全,但此令刚下,周围树叶下立马窜出一条条斑斓的花蛇将他们围在一起。此次带来的门生中有个女修最是怕蛇了,一见面前一堆蛇出现便脸色发白、眼前一黑地一头栽下去,江桢赶忙过去把人拽回来,却不料被一条早已埋伏好的网纹蝰蛇给咬住,尖牙刚刺入足腕皮肤的那一刻便感到一阵麻痹,那只脚瞬间就无法移动了。江桢咬牙拔出剑来将那条长蛇斩成两半,拽着那名昏厥的门生到了中围才昏了过去,此刻毒素已然顺着足腕爬到了小腿处。

  “二师兄!蛇太多了,西北角挡不住了!”

  “啊!它们过来了!御火符呢?!”

  “御火符用完了!愣着干嘛拿剑砍啊!你们是符修还是剑修啊!!他妈的平日里学的剑法全进狗肚子了啊!”江夙回过头去吼道,他拾起一边的剑站至西北角,那处大大小小的毒蛇盘踞,“滋滋”地吐着紫黑色的蛇信,三角形的蛇头晃着,蓄势待发。

  江夙右手紧握剑柄,紫色的光亮自下而上覆盖住整把剑,他左手灵光乍现,眉头紧锁,厉声道,“江铭,护好大师姐,不然等回了莲花坞这辈子都别想领月钱!”

  「“师姐,某不想练剑了,累。”」

  「“不可。”」

  「“为什么要练啊?明明没有什么用的嘛。”」

  「“手中剑,可除暴安良,可匡扶正义,亦可护在意之人。”」

  

  

  “师姐,你说的对。”

  习剑之人,当是如此。

  贰拾柒.

  山间地形错综复杂,魏婴绕了许久也没找到,他甚至连一点兵戈交接的声音都没听见。正当他准备抽出陈情来吹一曲试着向此处的亡魂问灵时,背后一道剑光直指他后心飞来,魏婴翻身一跃躲过那道剑光。他入眼是凌厉的紫光,魏婴心下一震,见那柄挂着红紫流苏剑穗的长剑又要飞来,他赶忙大声喊道,“江澄!”

  三毒在空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穿过白雾从魏婴身旁擦身而过,归入江澄腰间剑鞘中。

  魏婴快步跑到江澄身前,在他面前站定,笑道,“好巧啊江澄,你也在这啊。”

  江澄不悦地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是该跟蓝忘机走的。”

  他绕过魏婴接着往前走着,魏婴只看见江澄发后系着的紫色发带在眼前飘过,“若是跟蓝忘机闹脾气了便赶紧回去,省得蓝二公子瞎着急,跟上次在祠堂一样忘了礼数,愧对了他那三十余年的好教养。”这语气里便是满满的讽刺了。

  “江澄!”魏婴拽住江澄的手,不知为何他此刻手劲很大,江澄被他箍住手腕根本无法挣开。

  江澄使劲拽了几下发现这人依旧纹丝不动,他不知是该厌弃自己连没有金丹的魏婴都比不过还是夸赞一下魏婴的确天赋异禀了,江澄以言语伤人的功夫了得,他张嘴便要讥讽魏婴,却对上一双眼角微微泛红的眼睛,这一时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似曾相识……

  像是那个被噬咬的体无完肤的夷陵老祖死前下意识向他求救的神情。

  江澄知道他的师兄是个鲜少示弱的人,除了遇上自己真正害怕的东西的时候。

  人在害怕是第一个喊出的名字总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当魏婴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江澄一下子慌了神。

  为什么是我……

  你不该叫我的啊…

  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每次我下定决心怨恨你、放弃你的时候你都要打破我所有的伪装?

  后来魏无羡回来的时候,行路岭那一次又让江澄寒了心。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狗!蓝湛救我!”」

  「“你……喊谁……”」

  原来…蓝忘机更加让你相信吗?

  那我……又算是什么?

  贰拾捌.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吗……”魏婴轻声道,他声音像是莲子中的莲心一般,让人心里一阵发苦。

  “……”江澄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垂眸回道,“我想不想,你看不出来吗?”

  见魏婴缓缓抬起头来,江澄收回了手,他淡淡道,“魏婴,我是人,有血有肉。我不是铁打的,亲人与世长辞我会悲伤,挚友背道相弛我会遗憾,爱而不得我会懊悔。”江澄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十三年了魏婴,总该要有点变化吧。这是段足够成长的时间,也是段折磨人的时间,我等不了了。”也没有时间再等了。

  “你总以为什么都跟以前一样,总以为努力了就能得到回报,总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的!”江澄斥道,“我告诉你从来都没这回事!

  你看看自己回来后干的事,那是以前云梦的魏无羡能干出来的吗?带外人闯祠堂就算了,云梦双杰的承诺你说改就改、说忘就忘!戏耍我、玩弄我很开心吗!我他妈傻里傻气被骗了十多年我心里能好过吗?!你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算是怎么样?”他别过头去,不去看魏婴脸上的神情,“同样的话在清谈盛会上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完了……

  什么都完了,魏婴想道,他早该知道的,江澄那么个骄傲的人,怎么容得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怎么容得被抛弃、欺骗?

  可那不是他做的啊!

  行路岭的是莫玄羽,江氏祠堂的是莫玄羽,观音庙中字字伤人也是莫玄羽。

  可只有清谈盛会的是魏婴,这深山中的是魏婴,其的…都不是他啊!

  他此刻何尝不是背负着别人以他之名犯下的罪过,来承担惩罚?

  江澄的话哪里不伤人了?

  字字如尖刀利刃扎人心窝,还毫不留情地搅动着,他再多的血都要流尽了。

  云梦双杰是江澄的愿望,也是魏婴的理想。

  仗剑执手恣意天涯,少年儿郎意气风发。

  一辈子的陪伴,岂是随意许下的?

  「“以后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属。”」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玩笑话,而是出自肺腑的誓言。

  魏婴望着江澄被长长发丝遮住的侧脸,紧抿的唇角,轻阖上的杏眸。

  他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努力憋回在眼眶中流连的泪水,挤出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那……我能再跟你待在一起一会吗?就假装……一切跟以前一样……”他言语间是近乎卑微的恳求。

  赐我一个曾经拥有的梦境,哪怕转瞬即逝,我亦无怨无悔。

Ps.莫得糖吃,刀厂老员工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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