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澄】阑珊（十一）
——下章江爸爸上线咕咕咕
“来干嘛？”
“送点吃的。”魏婴笑笑，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食盒，所幸那汉子跑得还算快，还没凉透。
江澄挑眉，“你看我像是缺吃的人？”
“这倒不是，就是我看着你……太瘦了……”魏婴道，“唱戏要这么瘦吗？”
“这要看什么扮哪个角色。”江澄道，“反正我怎么吃也不胖，吃多少都白搭。”
魏婴已经把盒子摆好了，盖子也掀了下来，清淡菜香飘满整间屋子。他不甚在意拿着手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菜油，笑道，“多少吃一点呗，别让我钱白花嘛。”
江澄坐在位上，拿着筷子，“我又没叫你买，再说浪费的是你的钱，干江某何事？”他拨了拨盒子里的菜，白嫩的鱼肉看起来都是不错，可惜这菜都太素了，他也并不是很喜欢。
江澄其实是嗜辣的，只是身体原因使然，不能吃辣，仔细想想他已经小半年没碰过辛辣了，口里滋味寡淡的很，整日清汤寡水的，半点意思都没有。
酒店里的菜味道不错，看着清淡的菜坐着倒是有些滋味，青菜是用耗油炒的，入口也微微的清甜。
魏婴自己没吃什么，他来时吐了一场，自然没什么吃东西的胃口，看着江澄坐着吃他带来的菜就已经很高兴了，脸上笑意半点不遮，江澄觉得这时候自己就是拿着匕首往这人身上捅两刀魏婴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仔细一想，或许魏婴对他有意思这一点更能帮上忙。比如气一气他那个混账老爹，让他看看自己悉心指导爱护的好养子如何载到一个他从未瞧上过戏子身上；再比如通过魏婴，把江家觉得天翻地覆。情人能做的自然是比兄弟更多，可付出的东西也会更多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啊。
“你当真喜欢我？”江澄吃完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如是说道。
“是啊是啊。”魏婴诚恳道，眼神让江澄想起了魏婴还没来时他养在家里的三条小犬，湿漉漉的眼神，“晚吟我真的喜欢你，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我保证！！”
江澄起身，在屋子里走着顺便消消食，他瞧着魏婴脸上一片诚恳，确实不像说谎。他勾唇轻笑着，道，“那你讲讲，喜欢我哪？”
“啊……这……”魏婴一时无语凝噎，要说他对江澄的意思起于那惊鸿一瞥的惊艳和红帘幕下的窥探，此刻真要他说，可却是一点都说不清啊。
“是脸？身段？还是声音？”江澄逼问道，他面上笑意越看越是嘲讽，“总得有个理由吧，平白无故的喜欢，你要谁去信？我可不是平日那些里被你逗得团团转的小姑娘，随便两句甜言蜜语就被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了。要么好好给我个回答，要么就好生把此事给忘了，以后见面也不会太难堪。”
江澄走至门边，对着魏婴做了个“请”的手势，“答复的话，我不急着你这么快给我。给答复的时间魏大少自己定吧，什么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他笑道，“也多谢魏大少多多捧场了，晚吟在此谢过。”
这逐客令下的……真是让人无法拒绝，魏婴无奈想道，也对，自己也该好好理理了。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唱戏……”
“好啊，我让范诺给您把位留着。”江澄眯着眼笑回道，待到魏婴已走出他这小院后，他才又睁开了眼。江澄拍了拍肩上落得树叶，道，“这没那么容易得到的，可不才更让人想要吗？”
“大师兄，你过来看看咱们唱哪场戏啊？”范诺朝江澄招了招手，“虞家老爷子的晚宴师傅说咱必须拿下，必然可得吃一年的素啊……”一说到这，范诺的脸就皱了起来，“没肉吃可怎么活啊……”
“有哪些能选的？给我看看。”江澄放下手上收拾好的点翠花冠，拿着范诺手里的纸细细看着，“《四郎探母》、《打店》、《三娘教子》、《探阴山》……”
“大师兄，你觉得哪个好啊？”
“我看着都还行，随便点吧，不用太在意她说的话，一年不吃肉的话她自个都受不了，也就讲出来吓吓你罢了。”江澄道，“她还有什么别的话留下来吗？”
“师傅还说你昨日个冤了她，她好难过，就跑去宝大福买首饰了。”范诺委屈道，“还把我买糕点的钱拿去了，说是下回再还我……”
江澄：“……”
“你把账簿拿来……我来算算我们的好师傅今个花了多少钱，这明个可得让她自己唱场大戏赚回来啊……我们就好好歇着看着，谁也别帮，最好是累得她没得力气再跑去买首饰……”江澄阴阴道，脸色阴沉得不行。
“啊好好！”范诺一听便来了劲，谁让师傅成日里欺负他，这回可有大师兄出面，就让师傅一个人跟小舒姝哭去吧！！
“少爷。”关久上前说道，“您回来了。”
“关叔，晚上好啊。”魏婴笑道，他拍拍衣上的衣褶，“还没睡啊？我不是说了晚上不用给我留门吗？大不了我翻墙进来就是了，也不会被自家的警卫给抓了，不用担心。”
关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胡子和头发半白半黑的，脸上的皱纹却是出奇得多，堆积起来的一股子祥和意味。他拈了拈自己的胡子，另一手背在身后，和蔼笑道，“少爷啊，可是又去梨园见那位了？”
“自然啊，这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魏婴笑笑，说道，“我老想着他，喜欢紧了呢。”
关久也“哈哈”笑了两声，“少爷可真是个坦诚人，可比老爷当年好多了。”他穿了身布衣，脚下踩的也是普通的布鞋，“不过少爷啊，您这么热情，人家可喜欢你？可不要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啊，到时候被伤了心可就难过喽。”
魏婴笑容一时有些僵，而后又道，“才不会，我好歹也算个蜀城一流的公子吧，总不至于这么不讨人喜欢。”
关久笑着点点头，“少爷自然是讨人喜欢的，只不过……”
“怎么了？”
“少爷啊，唉……”关久叹息道，“老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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